自那日初雪到来以后，H市零零星星又下了几次雪，遍布的白色刚要消散便又再次积累，不知不觉的，时间便到了十二月中旬，街边商店里开始挂起圣诞装饰，H市的各大商场和办公大楼门口，圣诞树也已经纷纷立起，预示着圣诞的即将来临。
市郊别墅，程绪将车子开进院子停稳，快步从车上走下，进门便对上坐在沙发上悠哉看电视的蒋女士，脚下的步子一顿。
“蒋女士，干嘛呢？”
“回来了？”蒋女士眼睛紧盯着电视屏幕，很不走心地回答着，“我看剧呢。”
程绪扫了眼电视屏幕，一对年轻男女在大雨中撕扯纠缠，煽情的背景音乐搭配着响起，他眼角不由地跳了跳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，方才无奈地开口。
“你刚刚电话里说家里有急事，让我赶紧回来一趟，我现在回来了，说吧，什么急事？”
“啊，”经程绪提醒，蒋女士后知后觉地想起正事，她恋恋不舍地从屏幕上移开视线，挪到程绪的脸上，“你圣诞有什么打算？”
程绪愣了愣，“圣诞？”
一脸茫然的表情，显然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。
“对啊，圣诞，”蒋女士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程绪一眼，“你往年没女朋友，回家蹭我和你爸的晚餐也就算了，总不会今年还回来当电灯泡吧？”
说着，拿过一旁的包，从中拿出了一张东西出来，推到了程绪的面前。
“喏。”
程绪伸手拿起桌面的东西，挑眉问道，“什么东西？”
“我前两天去打牌，从你董阿姨那赢来的温泉酒店票，这温泉离市里远，最近雪天路滑，老程一把年纪了开车久了容易累，你年纪轻轻身强体壮的，带你女朋友去吧。”
说完，不等程绪回复，又强调了一句，“你可千万记得给我去啊，你老妈我打了一下午牌才赢来的，你可别给我浪费了。”
听完蒋女士的话，程绪的唇角抽了抽。
知道最近雪天路滑，还让你儿子开车？
还有，敢情一大早急急忙忙的把自己电话喊过来，开车开了两个小时，就只是为了不浪费战利品？
“行了行了，你可以回去了，”蒋女士嫌弃地冲程绪摆了摆手，拿起遥控器开始倒退进度条，“来的挺是时候，最关键的地方给我打断了。”
程绪：……
自己果然是捡的吧？
和蒋女士聊了没两句的功夫，屋外的雪竟然又继续下了起来，托雪天路滑的福，回市中心的路又堵了起来。
程绪单手把着方向盘，随着堵塞的车流缓慢地挪动着，经过蒋女士一提醒，此时路旁的圣诞装饰似乎格外显眼起来，提醒着他圣诞确实要来了。
温泉酒店……
视线里前方的路灯变红了，前面的车子有了刹车的迹象，程绪漫不经心地将车子缓缓停下，开始琢磨起温泉酒店的事儿来。
温泉酒店和雪天确实是挺搭的，不过——
季晴会同意吗？
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怀好意？现在会不会有点太早了？
“啧。”
他的视线扫过驾驶台上的温泉票，有些苦恼地抚了下下巴。
按理说，和季晴已经交往一个多月了，其实也不算短了……
程绪琢磨着，不知不觉红灯变绿了，前面的车子开始向前，而他却浑然不觉，等到后方传来催促的喇叭声响，他才回过神来。
等等，自己明明是一个成年人，怎么因为邀约的事儿这么纠结，表现的跟情窦初开的青春期少男似的？！
程绪放下手刹，轻踩油门，车子开始向前移动起来。
要不，等待会儿停了车，直截了当地问问季晴？
嗯，像一个成年人一样。
*
午休时间，季晴和方醒醒一起走出环美广告的办公大楼，朝着附近的商场走去，准备解决午饭。
雪缓缓地下着，商场门口的圣诞树也积了一层白白的雪，节日的气息越发浓了。
“晴子，圣诞节你和程绪准备怎么过啊？”
季晴漫不经心地走着，随口回答了一句，“不知道呢，我俩还没商量这事儿，不过应该也是约会吃饭吧，不然还能干嘛？”
“啧啧，”方醒醒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眼身旁的季晴，“你俩这才好了不到两个月吧？我怎么听着你已经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？”
“有吗？”
“一般热恋的情侣对节日庆祝应该都很上心才对，我看你倒是不紧不慢的，你可上点心吧，男人不看紧点，可是会很危险的哦，更别提你家程绪那条件了。”
“工作都忙不过来，哪有心思管他，”季晴不置可否地掀了掀眼皮，“再说了，要是谈恋爱我还得跟个随时站岗的哨兵似的，还有什么意思？不说我了，你圣诞什么计划？”
“我约了林卓去滑雪。”
季晴听完有些诧异，“哎呦，你们俩真复合了？”
“算是吧，”方醒醒没有否认，“毕竟看他还算顺眼，最近也没合适的，谈谈也不错。”
季晴意味深长地扫了身旁的方醒醒一眼，要是没记错的话，和林卓见面还是上大学的时候，当时醒醒和林卓还